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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强:菩提树

编辑:陈强 来源:渭滨区 发布时间:2019-03-01 08:51

       扶贫的路上要走一段弯弯曲曲的山路,路边杂草丛生,乱石成堆,最可怕的是这段山路上居然有蜇人的毒蜂,黄灰色相间的身体,毒刺像大头针一样粗,据说人钻在竹条编织的背篓下都可能被刺伤。蜂巢像一颗熟透了的椰子挂在一株不知名的大树上,我们统计人给这棵树取名叫“菩提树”。 
  来到贫困户家中我们依然惊魂未定,几只毒蜂经常性溜达到这家院子来,围绕着一大丛小星星般的迎春花无聊地盘旋。这户人家有两个身体和智力均残疾的孩子,老伴患了半          身不遂坐着轮椅,唯一能行动的是这位已经古稀之年的老媪,她尽最大可能将一切危险与流离都挡在门外,竭力设法给家人一个温暖的家,使女儿能快乐地用铅笔天天乱画、乱涂、做一切爱做的事,让儿子乐此不疲地永远撕扯着一段长长的毛线,奇怪的是毒蜂常常落在院子里,却从没伤过这家人。 
  老媪明白我们的心意,坚持不让端掉蜂巢,她说那是蜂的家。家?她自己的家是怎样的一个家?一个健全的人要挑起这种重担谈何容易?更何况已经古稀之年的一位老人?这种沉重的负担,或许是老人最难放弃又难以割舍下的。老人的心思------至少能享有这样的天伦之乐,哪怕这种乐是用满脸皱纹、满头银发、干枯变形的手指换来的,是用蹒跚的步子、佝偻的身躯换来的,是用已经流干的劳作的汗水换来的,所以我一直相信世间有这样的一种善良:绝对的宽容、绝对的真挚、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的付出。 
  老人家的院子里有许多野生的又香又柔又有点古雅的小花花,和我们单位旁边公园里的花色很像。公园里当然还布满了高大的垂柳、雪松、槐树、泡桐及各种形态和色彩的丛丛灌木,到处缠绕着枝藤,清脆的鸟叫点缀着清洌洌的湖水,沿岸两边的植物郁郁葱葱,疏密掩映,在春季的一片绿意泛滥当中四周的高楼好像被推向了更远处。一群群、一堆堆晨练的老人在摇臂拍掌、扭腰踢腿;有的在朗诵,唱歌,跳舞,吼秦腔的曲调要么宏厚有力;一些老太太不爱走路,扎堆坐着聊天,拐棍搁在一边,歪歪斜斜的;孩子们围绕着人堆蹦跳穿梭,像一簇簇流动的花朵,我想这便是老人应有的晚年生活吧。我知道这些像壮锦一样的生活对这位老媪而言是无法享受到的,甚至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她隔着公园的栅栏肯定看到过,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望着别人的安舒生活而沉醉其中过了良久良久……但最终还得回到现实中------家里人还等着老人从后坡的地里挖回来蔬菜,熬进一大锅肉汤里,然后很美气的吃一顿饭,然后继续让女儿乱画乱写,继续让儿子撕扯毛线,继续让老伴坐着轮椅数西药片片。 
  有段时间,毒蜂、菩提树、残疾、老人……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词语不停地交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,想写一篇统计人扶贫方面的文章,却又迟迟下不了笔,再怎么样构思都没用,折磨的我痛苦不堪。对于写作这件事,我一直都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选定的题材去写,格调高点叫弘扬真善美,用我自己内心的话说叫聊以自慰。如果一天过得很乱、很累之后到了晚上,我就很想静静地坐下来,写一些能把自己感动的泪眼婆娑的文字,等这种“爬格子”的欲望发泄完了,我才能度过一个很安适的夜晚,这就是我的极爱。生活中我的朋友很少,文字常常能读懂我的内心世界,很难做到放弃和抛弃,大概就像老人对待她的家人的这种绝恋。对,就是这种情感,就是这种脉络,就是这种朴实的真爱。再不需要刻意地去塑造和构思,眼前闪现着老人或者菩提树的影子,然后安静地等待着,在灯下,在书桌上,在月光溢满窗棱的夜晚,等待符合我内心的文字自然而然地游荡到我的心中来。 
  春季,总是那么,总是那么慢慢地泛起绿意,惬意而温润。许多包裹着的花蕊正在一层一层地舒开,空气中时时飘来淡淡的清香味,岁月正如一条曲折的闪着光的河流静静地流走,却把许多甘如醇蜜、涩如黄连的滋味让人们去品尝。人啊,总是到处寻找着幸福和甜蜜,往往还没找到答案的时候感觉岁月已经老了,其实不是岁月老了,而是过去的几十年春秋,人就像那株干枯了的“菩提树”,像那位老人,已饱经沧桑。 
  统计人是善良的,在这个春天我们尽最大努力帮助老人,只要我们看到的难处,就设身处地去做,自己做一件好事,可能给了他人莫大的帮助,我们自己也有了一种成就感。而当我们面对一种爱,尤其是这种谱写了世间万物苦情愁却依然决然的爱,尤其是这种无私、温暖、慈航普度般的爱,尤其是这种挡风遮雨、恒久温暖的爱,我相信所有人宁可赠给玫瑰连同手上的全部余香,哪怕就为了偶尔能看见老人那一抹能轻松点的微笑。 
  《古兰经》中有句经典的句子:菩提树下相守千年盼你一世回眸,忘川河中飘零百岁守你今世无忧。传说在2000多年前,佛祖释迦牟尼是在菩提树下修成正果,菩提树从此被视为“神圣之树”,意为包容、善良、美德、吉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