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的她曾相信,“显著性=重要性”。
结果是“显著的”,世界才有意义。
她追逐着“完美模型”,像追逐一个不会回头的恋人。
而现在的她,学会了看真正影响。
知道有些联系,即使不明显,
也值得被记在残差的温柔里。
年轻的她,对缺失数据愤怒——
要么删除,要么插补,
仿佛空白是种耻辱。
现在的她,终于允许自己不完整。
有些问题,没有答案;
有些变量,注定无法观测。
缺失不是错误,只是未被定义的真相。
年轻时,她害怕看走眼——
怕入错行、怕爱错人、怕人生不够“统计显著”。
于是她不断校正,用苛刻的标准
审视每个选择。
而现在,她接受差错率——
允许一些偶然的特别存在,
就像接受黑发里的几根银丝,
是岁月随机生成的美丽异常值。
她曾以为人生是直线前进,
只要方向明确,未来就能看清。
直到现在,她才明白——
生命是复杂曲线,
有自我重复,有起伏平衡,
有无法被规律解释的自然波动。
而她的故事,
正藏在那些未被磨平的棱角里。
她不再追求最好标准,
不再用完美匹配为难自己。
她学会用新眼光看待过去——
每一次跌倒,都是认识的更新;
每一次站起,都是理解的调整。
现在,她终于写下自己的人生公式:
“风险率”不再随时间递增,
而是在某个拐点后——
优雅地,渐近于零。
统计教会她的,
不是如何“正确”,
而是如何在不确定中,依然计算幸福。